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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回 刘安人嗔责嫌下 王水荷悲远投江

第三十七回 刘安人嗔责嫌下 王水荷悲远投江 (第1/2页)

这一众人等见李文贺命在旦夕,无不急如汤沸,似火燎眉。一时垂恸的垂恸,唤人的唤人,里外喧闹之甚。还是朱天丰稳下神来,令朱玉春把自个屋内所贮藏一“救急丹”速寻取来,玉春得令不敢迟慢,急往外奔去,方赶到外头,险与一人迎面撞着,看去时乃为陈菱。其见玉春,便问询道:“里头危者可尚得存否?”玉春听得略一愣神,遂面冷回道:“我若再迟滞于此一恍,恐其势愈险几分,姑娘届时不觉落罪么?”说罢不顾陈菱如何,自大步走去。到朱天丰屋中循嘱而获,复赶回去付与。朱天丰把丹药置于温水中,朱平清撬开文贺口齿,将之灌饮而下。玉春见李金凤兀自泪撒,一旁陈菱直是慰劝,念及方才话语,心生厌鄙。此际外头人赶进来报,道已请本处医者而至,急邀进诊。幸是危解转安,无性命之虑,开了数味方剂来,交代一番便去了。众人到此方是稍懈,留下几个人在此照候,余者俱出,相默互不一言,唯闻怜叹声耳。
  
  但见廷春迎面赶来,见了众人,便道:“夫人闻获李老爷回来,急要下榻来。只忧其身处羸虚,走不得远,不敢轻行。又直告求奴家等,叫搀了他去。我等不知所措,只得来传告诸位。”金凤闻得,忍了泪道:“父亲现形不忍睹,若使之视会,只怕又盈伤泪。再不忍叫母亲受此大累,我自去慰定一番。”同了玉春一并赶往王氏处,见母亲歪坐于榻沿,正以帕揩泪不止。金凤急上前来,王氏举目正见,忙拽了金凤手道:“好孩儿,你搀我去瞧上你父亲一眼。想我嫁进李家,二老待我也甚般仁厚,近你祖父方去,我心下尚垂恸不堪,你父亲他又如何吃受得起,我听得外头喧杂必为如此。”说着直要把身立起而行,还是金凤阻下言道:“非是孩儿忍却母亲告央,父亲二人皆累此厄,母亲前时为此骤患骇疾,今尚位羸弱,如再动伤恙体,其势怎好?况父亲已稍还回色,望母亲且耐几日,彼时相见便可为益。”廷春也上前来劝解,王氏听得文贺无碍,遂也暂时作罢。于金凤又道:“你祖母业已高年,连受此激波漾,我虽闭居不出,也知老人家多有不善。你离去多日,可代我并作探望。”金凤允应,辞过王氏而别,留廷春在此料看。
  
  待入黄老屋中,却见其正梦周公。因黄老自前日李应才魂魄登天,痛悲一场,由此而神目恍惚,食寝无定。今日丫头端来粥饭,不过略用几匙。吕老恐他愈伤衍害,遂打发人去请来,把闲话相谈。黄老话间少言寡语,不过应接几句。未叙多时,称沉昏欲眠,就辞返居舍。金凤不便搅扰,令人好生照顾。去了后堂,一行人等聚而不语。金凤步入,会过众眷。刘老叹道:“好好一家,如何就生了这般横祸。偏老天无眼,叫良善人吃苦。”刘安人道:“灾厄已发,忿天不平于下无用,亲家病成那般,这李家大老爷后事如何料处?”陈海道:“现正停灵之时,李家如今幸尚有这位孙主管并江仙可为。且观李兄势头何转,眼下独谨于此之要。”他等言语间,黄老自睡中醒来,见兰囷并几个丫头立守于旁,又打听文贺音信。见兰囷面色生异,连连追问,兰囷只得回道:“老爷是早几个时辰前就回来了,他一瞧见大老爷归去,呕血不起……”黄老号哭骤然,慌得几人奔出去传告。须臾间一众人等齐步于此,黄老边哭边念个不休道:“苦命的儿啊。”金凤与众人好一番劝抚方才稍定。
  
  不表这处事宜,单说那玉春因念王水荷病身,暂与众人相散。进了水荷房中,见其侧身面内而卧,不往自己这儿瞧。玉春到了近前,轻唤一声,便见水荷身躯一颤,转过身来,见为玉春,忙撑起身来坐在边上。二女相视坐叙,水荷道:“听着动静不知是玉春姐到来,只以为又是陈家那婆娘到此来动气于吾之故疮。”言末哽咽,玉春听得话中气怨,又见水荷目迸莹赤,自去闭了房门,回来仍坐下。问道:“他也怎般你了?”水荷方把事中缘由讲来。
  
  原来那陈菱随父到此,因彼时金凤等尚不曾归返,只可候着。因无事可为,遂信步于外。不觉走到前院处,左右两下巡望一番,忽见东面房处王水荷走出,其一见陈菱又转身而回。陈菱会着后步随上,进到屋舍中,言道:“宅上出了这般要事,妹妹如何静居在此,方才既出又怎的折返?”水荷只把两眼投向旁处,回道:“近来拙身不大太平,故安养于此。因要与太太议些事,忽念着里头正逢诸繁扰神,还是待风波告歇再呈为好。”陈菱又问:“甚么事要议?我可代妹妹传禀。”水荷道:“我不过一无亲无故、为人使唤的卑仆,姑娘是何等家宅的人物,竟敢方便烦劳?”陈菱道:“妹妹说的甚么话,咱等往日聚悦一处,同江仙、玉春几个那个不似亲姊妹之样?虽这世上玉春与你皆无家眷一个尚在,倒也免却不少家宅不合之气。”水荷转过脸来,双手紧攥裙袄,忍心头之气道:“陈姑娘这般觉来,倒是我二人只身独影反倒成了好处。你可问问江仙姐,看我同玉春姐素日可有半些身无念牵之益。且谁家还没个闹隙时,就是朱大老爷一家这儿,暗下也偶有争处。莫不成只得姑娘家有了?”陈菱道:“妹妹只是自个一人时日长了,怎深晓其中益害。”水荷道:“此是厚户人家得享逸乐,至无事空添烦恼。若常为生计谋虑,还生得这般闲隙来?如何不曾听秋月、梦雁等言起家中有此埋忿。太太昔日于陈公子何等看爱,对我等一众下仆还予之赏善,如何反到姑娘这儿却视如敌虏?只觉免受家舍之气,岂知人在世生无所附,莫说外者,便是荒郊野犬也可欺负。我屈位他人篱下,一旦责贬出去,投亲无处,又没个一身长技,还觉一身自在么?”陈菱道:“玉春与你同屈异舍,人家借趁眼下良机,自习为才,你却怎的贪受片安,而甘受太太言责?玉春虽现受大老爷垂慈,若那日老人家离了去,他一外来人,少不得吃家内人弃嫌。人家也可凭了身恃技长,自谋生道,无扰无牵,云闲四方,又岂能指望人家与自己共承罚气。妹妹,我这多言语皆是为你等虑及日后。纵你家眷仍在,却得为此饱尝太太等苛责日敛心气而成疾害。若有玉春、明安等之文才武略,何必苦留在这儿。更添没了家宅牵虑,那怕游逸山水之间,看那薄暮夕霞,观那清涟荷藕,倒也觉群亲常伴……”不待话尽,却见水荷倏地间立身而起,正要以言斥出,熟料因方才吞忍羞恨,害恙又起。只觉一阵头沉脚酥,身子晃个不定,只可又落回榻上。陈菱急扶着道:“妹妹可好?”水荷抽过手臂来道:“我略有些眼皮承重,姑娘先去了罢。”陈菱便辞告退出。
  
  玉春听了这些话来,亦自悲恨随生。水荷道:“适才忆起玉春姐问询,那厮除我外又言失于谁?”玉春便把受朱天丰所令奔出外时逢会一情说了,愤厌道:“本不难把这话传知江仙,只是他家才发这等灾祸,正伤心着。若使他听了这话,还念及甚么往日交情。兄长要也知晓,怕是认这表姐也不愿了。他同骨肉至亲间尚且闹隙,更莫说咱们一众下人、外亲了。”水荷切齿道:“他今番来这敢说是真个念着仙姐?定是与太太、陈公子等又招争闹,避静于此。伤气了太太作罢,却又到我这来……”一语未了,喉中连咳数声,眼里带出泪来。玉春急慰抚一番,转问道:“妹妹说要找安人议甚事?”水荷道:“我自发了疾害,告病歇养,求药之资皆由我积敛之财,近来河溪竭底。偏这身子还落挂些余病,欲耐了嫌责去央告太太宽施两月钱两,日后多以勤快偿回。”玉春回道:“太太等现正为李老爷事愁扰,梦雁几个又得各予其宅。我那处省出不少,自个留着无所用地。今妹妹需使,可尽数馈之。”听得水荷一阵谢拜,玉春与之相辞而去。
  
  那李文贺在榻上合目了一日一夜,隔日方醒转来,也不声喧。还是平清服侍间瞧见,忙端过米粥来,文贺吃不数口,摇首不食。声若游丝道:“我今已缒作庶人,还可幸蒙贤婿这等爱敬。”平清连道:“我待贤善者,何分官民,泰山好生安养,休念那许多。”只见李杏进来禀道:“有同乡高老爷到此来会。”平清忙走出外去迎着高景,二人一并折返。高景一见文贺,几步奔上前去。文贺道:“承高兄念挂来此探会,且恕难可立身迎伢。”高景道:“莫说看昔日府城内交厚,就是这一乡居识,不论福祸,也当稍来慰访。”文贺道:“今已沦作废辙,尚得念过情者几数?只府城列为友僚耳。望高兄他日回去,代某传谢遍众。”高景道:“外仕诸交,内争暗扰,取利伐益。文贺日后可仍回旧处,复以旧衔。纵不便在彼,也可往任东合府,这二处皆留位迎候。”文贺答谢几句,高景又留数语,起身道辞,平清亲送了出去。黄老、王氏不时也由人陪着到了这儿来,大倾苦海。至李应才发殡之日,院内来客如云,文贺虽病身还少有几分未得荡平,仍着了素缟,王氏等随之,看棺椁入了黄土,众人哭祭一番,有那春合园处老爷们并顺安府城内文武官将上前劝慰搀起。事毕,缓步归回院舍,除却邓庆,余下高景一众皆辞返府城。文贺二人相坐面叙,邓庆道:“府城数等职衔皆有空置,因无朝廷刻令,阁下欲守制三年,或择日即任亦可。”文贺回道:“观今天下势漾始显,届时必闻民苦劳怨,朝盛与败,由是而定……眼下二者不得兼同,只得以后局为要。”不久邓庆起身辞去,婉却文贺徒送。
  
  金凤搀了母亲王氏归卧,黄老自有兰囷带去安歇。平清陪母亲刘安人回了寝居,方待退出,便听刘安人言道:“这些日子撞逢这多事,老太太身子也少有不舒,偏生他讨闲地自在。”平清也知水荷身病一情,又因姨母、岳丈几个须多使些人看候。也闻母亲嗔怨起现时身边留用那丫头们较水荷更愚劣几分,遂劝道:“何人不是血肉之筑,非神非仙。莫说水荷一女儿身,就是个堂堂大丈夫,厄疾下时又怎当得?病山倒般来,除之艰若山移。”却见安人道:“他那害病又非方起一两日,我前时着人探看,也下得榻来走动,瞧这不是借理逸闲么?只有玉春细意明善、岁循如日那样待你祖父,何来咱们倒要反来照看他一外人晚辈,这算甚么话。如要撵了他出去他也没得去处,留他在此又不知回效犬马之力,这些年来手脚常不精细,怎有如此不晓事的。”只喋喋无止,平清知劝解无益,只好告退,一路直往前院行去。那水荷方服罢药,正歇坐于榻,见了平清到来,急欲起身,平清忙到跟前阻道:“凡生疾害者不便频动,贵体近可有返好之态?”水荷回道:“药已吃了众许,只是痼根难祛,总不得尽好。又因动伤元气,招致衍复。”平清道:“太太这多年来也常训苛于我,休要多作计较便罢。”水荷方要拿陈菱一话解辩,话到门首又折了回去。只点了头,问道:“明安想是从太太那儿过来的,他老人家定少不得在别者前头责我几句,可否一问太太说了我甚等话?”平清却把刘安人话易更地极轻,水荷叹道:“他若这般来说,我何来许多愁扰。”平清细细慰劝,回头送些钱两过来,叫他好生疗愈,水荷谢受。
  
  李应才后事办结,朱平清等各辞返本任,李文贺也由朱泽松引着赴顺安府城旧职。王氏、黄老与文贺相别,刘安人打发几个丫头各送二人回舍。自个转入东面一处房中,水荷恰去煎服了药回来,见安人到此,俯身迎待。刘安人面笑道:“俺们这些日子神力瘁废,你倒落个悠然自在,直快及上老太太了。遣几个人来日日服侍好你,可不好么。”水荷忙回道:“奴家已是早禀过太太,求得些日子疗愈身子,非是水荷忍见诸位繁劳而慢怠。”安人道:“你又非是像李老爷那样,况人家尚不曾痊尽便回了旧位去。我也于了你这多日子疗疾,你就直想趁了便宜未尽再多受几天轻福。叫你留在这儿,可曾严令你须得诸事俱细?我也言不多絮,你那面皮若是铁打铜铸的,就跟老太太一般着人养着罢。”不顾水荷折辩与否,抽身便走。水荷只沁泪紧齿,一字不发。待及次日,水荷仍如旧时般,赶去行侍,劳于忙计。孰料方逾十余日,有李杏赶来刘安人处禀道:“害事了,我等正自食饭,水荷忽地昏俯于案。”刘安人听了心底生疑,便随李杏往彼处探看。到那儿一瞧,但见水荷已身面削瘦,肤体无光。安人见此状也暗自吃惊,看上几眼走出去,着人去外头请医师来。是日午间聚谈,吕老问及早时前院所生何等喧嚷。朱天丰答道:“是那丫头水荷骤发恶患,竟至晕厥过去,险丧性命。请医来治诊,已无大碍。”吕老惊道:“真个万险,吾儿那“救急丹”可还有否?可给那丫头一个好日后备着,免再如今日这般。”刘安人道:“老太太尊体近来也不大太平,自家身子还顾不及,倒操心那些下人起了。”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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