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三五 满清计议 (第1/2页)
“索尼,好奴才,你是从何处得这般好东西的。”北京乾清宫里,福临看着挂起来的大幅地图,面带兴奋之色,大叫起来。
福临十三岁亲政,有其母辅佐,一直以来表现的少年老成,四年来,大权未曾旁落,已然有所谓明君气象,但今日见如此宝贝,还是不免有些激动。
“启禀主子,这是五省经略洪承畴送来的。”索尼低声说道。
福临重重点头:“洪承畴也是一个好奴才呀。”
展示在福临面前的是一幅合众国标准的中国舆图,拥有专业的比例尺、绘线、图标,中国的山川河流在上面表现的淋漓尽致,这幅地图是洪承畴通过走私渠道从两广走私而来,然后在幕僚的帮助下添砖加瓦,把各地战局标注在上面,尤其以长江以南的形势最为精准。
在地图上,西起四川,绵延贵州、湖广、江西、福建几省出现了一条长达数千里的烽火线,在这道烽火线上满清军队与中明军队犬牙交错,在四川与贵州一带,是秦藩孙可望部,在广西、广东沿线则是中明盟军。在整条烽火线上,满清布置了两大重兵集团应对,一则是洪承畴节制的五省部队,二则是新近御封的安亲王岳乐的闽浙重兵集团。
福临拿着最近半年收到的各类奏折对照,从东向西梳理着双方的战略态势。两广会战之后,盟军趁胜追击进行了一系列的拔点作战,重点就是拔出沟通广东内外的重要关隘和城市,满清军队因为新败而节节退缩,特别是两广会战的主帅被处置之后,战场已经分割成两部分,东西不得呼应,盟军先后攻入福建、江西和湖南境内,但在攻占了各省之间的主要通道和关隘之后选择了停下。
而在西线,满清则略占上风,特别是李国翰与平西王吴三桂两部,原本在四川只有保宁一地,但在两广会战后,洪承畴命二人从汉中南征四川,如今已经夺占成都等四川大城三十余座,将孙可望部压缩到了川黔、川滇边境的高原山地地带,而在湖南方向,也是如此,特别是孙可望谋取称帝之时,大规模的向贵州收缩兵力,直接导致李定国衡州之战后占领的湖南许多城市再次陷落。
“如今孙贼可望与大寇李定国、东番李明勋颇为不睦,倒是我大清攻略西南良机呀。”福临站在那里,兴奋说道。
索尼道:“主子所言极是,如今我大清已有天府、湖广两地,进攻西南,粮草不缺呀。”索尼连忙说道,索尼在多尔衮摄政期间屡屡遭受打压,而顺治亲征之后,立刻将其召回中枢,已经成为议政大臣,在满清朝廷大规模削降宗室在朝中地位的情况下,索尼已经是满洲大臣之首了。
“索尼,东番与李寇素来强横,此番两广败后,为何没有深入湖广、江西和福建呢?”福临不解的问道。
索尼道:“其一是东番实力不济,两广虽然富庶却是养伪明两大藩,便是有东番支应,一时间也难以继续北上的资源,其二便是岛夷的阴谋了。两广新败,三汉藩折损,我大清虽然兵多将广,但却被岛夷牵制在多处,若是南征两广,必须抽调辽东、山东等兵马,必然导致东番再从海上来袭,我大清兵奔波南北,便是不战也是折损了,而两广为封闭之处,从湖广、江南调拨粮饷支援,千里运输,损失颇多,若其攻入湖南、江西,粮饷兵卒利用内河转运,我大清攻势更猛,岛夷实力远不如大清,因此固守两广,积蓄力量。”
福临抚掌大悦:“索尼,你真不愧是先帝所封的巴克什,真是聪明过人,岛夷那点心思,全然被你所探明了。”
索尼连称不敢,跪在地上说道:“主子天纵之资,哪里不明白岛夷的那些谋略,奴才本是愚钝之人,若非先帝训导,也绝无今时今日。”
福临对于索尼的忠诚是不担心的,毕竟是自家奴才,福临思索之后问道:“如今看来,我大清仍然强于岛夷与朱明,断然不是某些人所言国势日微,此番博洛虽被重罚,但不过是堵住悠悠之口罢了,博洛实在是可惜了。”
索尼道:“主子这般说,端重亲王泉下有知,也是欣慰的。”
博洛回京之后,因为两广战败,加上宗室压力过大,被削爵戴罪,博洛不甘,忧愤而死,但索尼很清楚,博洛在两广之战中并未有什么巨大过失,两广之败,一来是盟军之强超出了满清所预料,二来三汉藩跋扈自雄,特别是战争后期,完全不听博洛所言,退居广州,困守孤城。
但如此战败,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从未有过,以往虽然在战场上折损宗亲王爷,但多是折将而不折兵,这一次,一下损折了近十万兵马,没有个人战出来负责是不可能的。
福临问道:“索尼,依你之见,岛夷下一步将会如何,湘、赣、闽三地,何处危险?”
索尼道:“奴才以为,近期岛夷不会出击三省,实际上,岛夷在两广之战后,大力进攻,粤省边境,旨在攻势防御,扩大纵深而已,与大清作战,其在两广更具优势,进入内陆反倒是劣势,因此,岛夷下一步将插手云贵之事,整合西南的朱明力量。”
“是了,朕也是这般想的,若是三省无恙,那战场还是在云贵与闽浙两地,你认为,趁此机会,我大清攻略何处为好?”福临问。
索尼当即说道:“当然是西南!皇上,安亲王进攻舟山毁誉参半,虽说完全是郑氏作怪,但舟山之地孤悬海外,我大清便是消灭海寇,还有东番岛夷再,想要东南安靖,毫无可能,倒是西南,伪明秦藩与岛夷不睦已久,正是我大清绥靖西南良机,若我大清趁机攻占云贵,则对岛夷形成三面夹击。”
“西南山高林密,阴湿多雨,我大清铁骑施展不开,着实难以荡平。”福临不免有些为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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