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三七四 第乌 (第1/2页)
印度沿岸古吉拉特,第乌帝国商栈。
四名骑马的护卫护送着两辆四轮马车快速靠近了商栈,不等抵达,就高高举起了联合会的旗帜,商栈放下了吊桥,让马车和骑士顺利进去,但从护卫脸上的焦躁不安就可以看出,出大事了。
“怎么了?”管事急匆匆走出,就听到一辆车里传来了大声的惨叫,连忙问道。
“可成公子受伤了,快去请大夫。”护卫叫嚷着,已经从车里拉出一个人来,管事登时吓了一跳,因为那名为许可成的年轻人是商栈总理事许志伟的亲子,此刻竟然是被削掉了鼻子和一只手,正哇哇乱叫。
鼻子和手肯定是保不住了,如果没有技艺精湛的外科大夫,怕是连命都要搭上,但幸运的是,古吉拉特商栈里就有那么一位从海军退役的医生。
整整两个小时,许志伟都在医务室外走来走去,里面传出的是儿子的惨叫,比刚送来之前更惨,他出身海军,知道断手断脚如何医治,此刻只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挺住。
最终,医生走了出来,许志伟连忙问:“怎么样了,怎么样了,我儿性命如何?”
医生摇摇头:“老许,这种伤你还不知道么,对于我来说,止血简单,关键是如何防止感染,但现有的手段根本没有把握,一切都要看可成的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“王八蛋,混账!”许志伟抽响了手里的鞭子,却也不是骂医生,而是骂跪在地上的四个护卫,这次许可成外出是交易的,派出去的六个护卫两个伙计和一个翻译都是干练的人,但结果只有他们四个回来,而许志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一阵皮开肉绽的抽打之后,一个护卫断断续续把实情交代了出来,一行完成贸易后,在完成交易后经过了第乌城,在商栈里憋了两个月的许可成想要找点乐子,但却在街道上碰到了一个骑乘大象的土著贵人,那个同样年轻的家伙看中了许可成的纯种白马,直接拿出鸡蛋大小的一块金子购买,但许可成年轻气盛,把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块给了那土著的手下,直言要买对方骑乘的大象。
这种斗富的行为招惹那个土著,双方动起手来,在第乌大市场上,那人就敢公然行凶,杀了两个护卫,许可成才知道对方来历不凡,问过之后才知道,那个男人是古吉拉特总督的儿子洒乌兹,而古吉拉特总督坎巴特鲁则是莫卧儿皇帝的姐夫。
洒乌兹要求许可成下跪道歉,在被拒绝后,斩下了他的一只手,削掉了鼻子,放了回来,声言要第乌商栈赔偿他一万两黄金作为补偿。
“总理事,洒乌兹殿下说,如果在明天日落之前不能把黄金交到古吉拉特总督府,那么他就会自己带兵来取。”护卫最后说道。
许志伟骂道:“不过一土著番王,也敢猖獗!”
已经得到消息的商人代表靠了过去,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劝说道:“许大人,可不敢胡说,若是得罪了古吉拉特总督,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。”
“一万两实在是太多了,那位坎巴特鲁总督一向公正,不如我们带上礼物去赔个不是吧。”
医生作为商栈的重要一员,也有充足的发言权,说道:“诸位,或许该向锡兰和槟城方向求援了,局势已经很危急。”
“且不说来不及,就算是来得及..........哎。”几个商人对视一眼,都是叹息。
究其原因就在于第乌商栈虽然悬挂着帝国旗帜,却非帝国官方认可的商栈,事实上,最近几年,随着莫卧儿皇帝的野心越来越大,所有外国贸易的通道都被严格限制,甚至处于关闭状态,比如距离不远的苏拉特商栈,原先是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大本营,现在已经关闭两年,总部迁移到了马德拉斯,而英国人把主要开拓区放在了印度次大陆对面的孟加拉地区,当然,那里也在在莫卧儿王朝威胁,随时可能被攻占。
实际上,帝国这几十年来在南亚地区不断扩张势力,已经完全控制了锡兰全岛,但在印度半岛上拥有的港口、殖民地是位于南部区域的两个小国境内,即便在帝国与莫卧儿王朝完全没有冲突的那段时间,双方也没有建立成熟的贸易关系,甚至连帝国方面希望外交通联也被莫卧儿皇帝拒绝了。
原因是大家都知道的,莫卧儿皇帝太傲慢,帝国也太高傲了。
作为南亚最强盛的封建王朝的皇帝,莫卧儿皇帝奥朗则布有其高傲的资本,无论是国内的封建领主和臣服于他的番王,都要表现出足够的谦卑才能活下去,而海外来的殖民者也不例外,除了帝国之外,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南亚最具实力,可是那又如何呢,在奥朗则布面前,他们仍然自称‘谦卑的如一粒最微末的沙砾,匍匐在皇帝陛下的靴旁’。
而傲慢的奥朗则布要求帝国也要以这种谦卑的态度面对他,这比天朝上国还更要蛮横,于是两大帝国之间的官方交往戛然而止,帝国专注于在各周边小国开拓利益,但帝国的商人们却不在乎这种礼仪和尊严,金币碰撞的声音就是如同赞礼官的号角,无数来自槟城、锡兰或者帝国其他地方的商人来到印度,跪下恳求,用贿赂和称颂的方式获取了贸易机会。第乌商栈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。
商栈属于槟城联合会,但这只是所有帝国在莫卧儿王朝境内经商的帝国商人组成组织,没有一点的官方背景,甚至有不少的外国商人加入,在帝国未曾建交的国家,未被帝国官方允许的贸易行为,其经济利益都不会得到保护,除非.........闹出人命。
许志伟仅仅用了片刻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,他对资历最老的一位商人说道:“马先生,我希望你能代表我们联合会去总督府与那位总督交涉。”
“那您呢?”商人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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