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九章 赌注(七) (第1/2页)
男孩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张开双臂。
席瑟睁大了眼睛,一抹抹的红色映入了眼帘。
血,从男孩衣衫褴褛的身体里流出,红色的液体仿佛脱离了引力,飘飞着,沾在了白色的花絮上。
樱树花越来越多,男孩的血也越流越多,每一片樱树花出现,就有一滴男孩的血落在上面,将其染红。
席瑟只是看着,威严的脸上,竟流露出朦胧的神情。
过了很久……
血红的樱树花几乎充满了这个空间,像是要将席瑟淹没一般。
席瑟的手伸着,他想抓住天剑,可是指尖始终离剑柄很近很近,却无法触碰。
“这就是你的距离了。”男孩突然笑了。
席瑟看着他,眼神居然有几分呆滞。
“为什么抓不住剑?”男孩浑身是血,手指轻轻从脸上划过……
“你是?”席瑟惊讶无比。
“想起我了?”男孩笑道,“在那心软的一瞬间?”
席瑟的手指在颤,天剑华丽的剑柄就在离指尖还不到一毫米的地方。
“那微妙的距离,就是你心中真实和掩饰的距离。”男孩朝席瑟飘去,“如何啊,我的父亲,是不是很近?手指只要在往前一点点,就可以跨过这个距离了。”
席瑟睁着眼睛,死死咬着牙齿。
“你在努力吗。”男孩抱住了席瑟的腿,“爸爸,抓住剑吧,只要你抓住了剑,我就消失了,从你的心里彻彻底底的消失了,从此再也不会出现,再也不会影响你不顾一切的野心……”
席瑟低头看着男孩仰起的脸,那张小脸很可爱,却沾满了血,金色的头发软软的盖住小耳朵,却凌乱不堪。
手指和剑,只有一丝的距离,不仔细看的话,根本看不清楚。
可是,就是这么近的距离,席瑟却僵在了那里。
男孩抱着席瑟的腿,小脑袋高高抬起,一直在天真无邪的笑。
席瑟僵直的眼神突然柔和了下来,露出了笑容,那只伸着的手臂放了下来,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。
“炫奂,忘记了没,爸爸给你取的名字?”
男孩笑道:“当然没忘啦,那是我心里最珍贵的名字,我一直不用,就是为了将那个名字珍藏在回忆中,我害怕如果用了那个名字,爸爸留给我的那一点点温暖也消失了……”
“是么?”席瑟的笑容僵了一下,接着他眼睛竟然变得很亮,再也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威严和冷漠。
“爸爸……”男孩把小脸埋在了席瑟腿上,呜呜哭了起来。
“别哭,别哭,我的儿子,爸爸其实……”席瑟蹲下身,将男孩搂入怀中。
“我想妈妈……”男孩在席瑟怀中呜呜的道。
“妈妈?”席瑟眼中出现了疑惑的神色,“她是谁?她叫什么名字?我怎么想不起来?佛洛斯,你知道么,你告诉我好不好?”
男孩仰起脸,“你不是给我取名叫佛洛斯吗?那难道不是一种祭奠?当你从那开满红花的路上走过,你不是在用回忆祭奠着遗忘?你和她,就是在那片叫佛洛斯的大陆上相遇的……”
男孩挣脱了席瑟的怀抱,慢慢的飘远。
“佛洛斯……佛洛斯……佛洛斯!”席瑟伸着手,手掌的方向,朝着男孩远去的方向,再也没有伸向天剑,伸向他威震神界、代表着欲望和征服的天剑!
……
“你爱我吗?”
席瑟耳边回响着温柔的声音。
“我叫碧儿,你叫什么?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?其实我知道……我只是你意外遇上的一颗棋子,那个时候遇上你,你只是利用了我,把你的敌人引出来,将他们杀死……其实我和被你杀死的人是一样的,都是你的敌人……也许,你的心里根本不存在敌人,只有绊脚石,只有阻碍你前进的绊脚石而已……”
席瑟眼神剧烈的波动起来,肩膀猛烈抽动,威武华丽的肩甲金光乱晃。
“可我还是爱你,就算只是作为一颗终究会被你抛弃的棋子,也心甘情愿的爱着你……我什么都不在乎,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,哪怕那些事对你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……我心里一直都只存在着一个想法,那就是爱你,不管多苦,不管多难过,不管我的命运是否悲惨,爱着你就好……”
席瑟流泪了。
至高无上、冷漠至极、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抛弃一切、将野心当成执着的神皇席瑟流泪了!
……
充斥在漆黑的空间中,被血染红的樱树花旋转起来了,慢慢的集合成心脏的形状。
心台……
原来,心台没有被席瑟毁掉,撒加的心没有被席瑟破灭!
心台一块红色的岩石上,撒加坐在上面,单手支着下巴。赤裸的上身血迹斑斑,夹杂在战斗留下的许多伤痕中,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,双目赤红,如同鲜血染就。弯弯的月,漆黑闪亮,印在撒加的额间,一道伤疤横在右脸,淡淡的,却无法抹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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